五旬三过九华山，一度阴寒一度雨。

此来天色稍晴明，忽复昏霾起亭午。

平生山水最多缘，独此相逢容有数。

出家夙世缘，抛官丈夫事。

合眼四十年，裁能识吾弟。

纵无香积饭，不爱重思稻。

天浆但入唇，人生何用饱。

虽云却五辛，段食犹自宽。

要和禅悦味，不在欢喜丸。

达磨三遇毒，夫岂流支意。

大道宁有町，并行不相悖。

宗门伎俩尽，支离作曹洞。

何似无心人，棒渴两不用。

赵州柏树子，强半嫌人死。

脱得葛藤缠，走入齑瓮里。

调达丈五身，劫火烧不息。

一生无所为，与佛作功德。

昔有郭崇子，誉雠愧雠死。

德报固宽身，直斯可以已。

火枣侑神梨，金浆调玉醴。

但与许道士，不与许长史。

天门无限好，却莫忘人间。

度了众生后，丹元才放闲。

中黄恋世乐，西域劳仙职。

快哉吕子华，方台寄幽迹。

学士爱栽花，花开笑老我。

何如郭四朝，良常种五果。

百幻葛孝先，犹云拙用身。

我但皮肤尽，湛然唯一真。

铁色阎摩门，乃入昙谟最。

所以阿兰那，空生独三昧。

人生贵六尺，借汝成不朽。

炼得身外身，此身亦刍狗。

大毁弥天来，今生夙生事。

差胜买虚名，尸居长抱愧。

黄鹄毋爱饱，那怕人间网。

不夸羽翼长，但夸天地广。

秋声不解愁，偶叶愁人意。

任使将愁来，无愁与相会。

十三十八月，清光濯毛发。

真境苟不亏，从人指圆缺。

西有华胥国，北有拘卢州。

那堪此中住，耐可少时游。

剑客学神仙，十年不敢试。

除却小有天，能无不平事。

千金蓄稚鼎，万金买良药。

未必悬鹑子，翻恋人间乐。

阿母偶一来，罗刹长伴汝。

何意晚对人，神仙皆妄语。

使我自识我，何能遽如此。

我为知己生，古为知己死。

一把茅盖头，两盂陈脱粟。

笑杀顶生王，到了不知足。

快如久系人，忽遘独角赦。

不作谢临川，矫首白莲社。

阿难纵强记，何如周利盘。

伽陀无一句，调息入泥丸。

东林咫尺地，陶然四方乐。

却笑柴桑翁，断酒有何恶。

上智与狂愚，俱能夺造化。

唯有中根人，随缘作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