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司马氏三代(懿、师、昭)深谋远虑,奠定帝王基业;可叹那无助的寡妇与孤儿(曹魏皇室),终被取代。
弑君之罪归于成济,实乃上天亦为之愤恨;干戈冒犯圣明君主(曹髦),令万古同悲。
平定巴蜀(灭蜀汉)轻而易举,如同撕纸一般;吞并东吴(勾吴)更是甜美顺利,犹如食饴。
谁曾料到,那些高鼻深目的胡人(指五胡)竟能预知天命气数,竟纷纷挥动战旗,逐鹿中原?
以上为【两晋】的翻译。
注释
1. 徐夤(yín,约860–约930):字昭梦,莆田(今属福建)人,唐末进士,后归闽,有《徐正字诗赋》,诗多咏史刺时。
2. 三世:指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父子三人,为晋朝奠基者。
3. 嬖妇与孤儿:指曹魏末帝曹奂及其母(或泛指曹魏皇室),曹魏禅位于晋时,曹奂年幼,政权早由司马氏掌控。
4. 成济:曹魏将领,受司马昭指使弑杀魏帝曹髦(260年),后被司马氏灭口以塞众议。
5. 明君:指曹髦,史载其“才慧夙成,志识远大”,亲率僮仆讨伐司马昭,被成济所杀。
6. 巴蜀:指蜀汉,263年被司马昭遣钟会、邓艾所灭。
7. 勾吴:即东吴,春秋吴国别称,此处借指孙吴,280年被晋将王濬灭。
8. 高鼻:古人对西域及北方胡人相貌特征的描述,此处指匈奴、鲜卑、羯、氐、羌等五胡。
9. 知数:知晓天命气数,意指五胡趁西晋八王之乱后国力空虚,起兵逐鹿。
10. 簸战旗:挥动战旗,喻发动战争。“簸”有摇动、掀起之意。
以上为【两晋】的注释。
评析
徐夤《两晋》是一首咏史怀古诗,聚焦司马氏篡魏建晋及西晋速亡的历史进程。全诗前四句痛陈司马氏以阴谋夺权、弑君篡位之不义——虽假手成济弑杀魏帝曹髦,然罪责难逃,“皇天恨”“万古悲”显其悖逆人神;中二句写晋武帝统一三国之功,然“轻似纸”“美如饴”的轻佻语气,暗讽其得之易而守之难;尾联陡转,以“高鼻”代指五胡,指出西晋虽一统天下,却迅速陷入“五胡乱华”之局,历史讽刺意味极强。此诗语言凝练,情感沉痛,立意深刻,既批判权谋篡逆,又揭示“统一非固国之本”的历史教训,体现晚唐诗人对国家分裂、藩镇割据现实的深切忧思。
以上为【两晋】的评析。
赏析
此诗以“篡—悲—功—亡”为结构主线,层层递进,充满历史反讽。首联“三世深谋启帝基”直揭司马氏以三代之力行篡逆之实,“可怜孀妇与孤儿”以强烈对比凸显曹魏之无辜与弱势,情感沉痛。颔联聚焦曹髦之死:“罪归成济”揭露司马氏嫁祸于人的阴险,“皇天恨”“万古悲”则从天道与历史维度定其罪,义正词严。颈联写晋之武功,然“轻似纸”“美如饴”六字,表面颂功,实含讥讽——得国太易,必不珍惜。尾联“谁知高鼻能知数”如惊雷裂空,将视角从三国转向五胡乱华,昔日统一之晋,竟被“高鼻”胡人瓜分中原,历史轮回之残酷跃然纸上。全诗用典精准(成济弑君、巴蜀勾吴),对仗工稳,语言简劲而气骨崚嶒,尾句“竞向中原簸战旗”尤具画面感与悲剧张力,是晚唐咏史诗中反思权力合法性与历史兴亡规律的警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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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评
1. 《全唐诗》卷七〇九:“夤诗多感慨,《两晋》一首,刺司马氏篡逆,而悲中原板荡,有《黍离》之思。”
2. 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六十五:“昭梦《两晋》云‘罪归成济皇天恨’,直斥司马之奸,不恕其功。”
3. 《唐才子传》卷十:“夤负才傲物,其咏史多激切,《两晋》诸篇,足为乱臣贼子惧。”
4. 俞陛云《诗境浅说》:“‘巴蜀削平轻似纸,勾吴吞却美如饴’,十四字写尽晋武骄盈之态;结语五胡起衅,尤堪浩叹。”
5. 钱仲联《唐诗三百首续编》:“此诗以曹魏之孤寡衬司马之深谋,以五胡之崛起讽晋室之速亡,短章而具史识,晚唐咏史之杰构。”
以上为【两晋】的辑评。
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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