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身着华美绣衣的公子正在池塘边设宴,
美好的春景融和温暖,百花争芳斗艳。
仕女们的珠翠首饰辉映天际,春意正浓,
临水的管弦歌舞声悠扬,白日渐变得漫长。
柳丝随风飘拂,如同金色的穗子,
雨水洗过的梨花,洁白如玉,散发着清香。
酒醉之后,更不愿离开这华美的席宴,
甚至想凭藉春神的力量,拴住那西沉的夕阳。
以上为【贵游】的翻译。
注释
贵游:指无官职的王公贵族,亦指其豪奢的游冶生活。
绣衣公子:代指身份高贵的贵族青年。绣衣,华美的衣服。
淑景:美好的日光景色。
融融:温暖和煦的样子。
珠翠:珍珠和翡翠,泛指妇女华贵的首饰,此处代指盛装的歌姬舞女。
春未老:意为春意正浓。
管弦:管乐器和弦乐器,泛指音乐。
柳线:细长的柳条。
金成穗:形容嫩黄的柳条在风中摇曳,如同金色的穗子。
绮席:华美丰盛的筵席。
青帝:我国古代神话中的五天帝之一,是位于东方的司春之神。
系斜阳:拴住西沉的太阳,意指让时光停留,使白昼延长。
以上为【贵游】的注释。
评析
主题:本诗以“贵游”为题,精准地捕捉并描绘了五代时期贵族阶级在承平岁月里极尽奢靡的游宴生活,是当时上层社会生活的真实剪影。
手法:
铺陈渲染:诗中从人物(绣衣公子)、环境(池塘、淑景)、声色(珠翠、管弦)到景物(柳线、梨花)等多个角度进行铺陈,极力渲染场面的华丽与热闹。
巧妙对仗:中间两联“珠翠照天春未老,管弦临水日初长。风飘柳线金成穗,雨洗梨花玉有香。”对仗工整,意象密集,色彩明丽,充分体现了五代诗风追求形式美的特点。
夸张想象:尾联“拟凭青帝系斜阳”运用了奇特的想象与夸张手法,将贵族们沉湎享乐、但愿长醉不愿醒的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
以上为【贵游】的评析。
赏析
这首诗是五代时期贵族生活的浮世绘,其艺术价值在于它用精工的语言构建了一个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感官的盛宴:诗人调动了读者的全部感官。视觉上有“绣衣”、“珠翠”、“金穗”、“玉梨花”;听觉上有“管弦临水”;嗅觉上有梨花之“香”。这种全方位的铺陈,创造出一种令人眩晕的奢华效果,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
结构的精巧:全诗结构严谨,层层递进。首联点明人物、地点与节令;颔联与颈联则从宏观的场面(照天珠翠、临水管弦)写到微观的景物(风飘柳线、雨洗梨花),将宴会的热烈与自然的优美融为一体;尾联则直抒胸臆,将这种享乐情绪推向顶峰,发出了“系斜阳”的痴想,构思新奇,力道千钧。
时代的印记:五代十国虽是大动荡时期,但偏安一隅的西蜀、南唐等地,上层社会依然沉溺于声色享乐。这首诗正是那个时代特定阶层生活的缩影。它表面上是在“赞美”春光与宴乐,但透过那极度奢华、渴望凝固时间的表象,我们或许也能读出一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隐忧,折射出那个时代潜藏的末世心态。
以上为【贵游】的赏析。
辑评
(清)李调元《全五代诗》评语:
“刘兼《贵游》一诗,……写景物妍丽,如‘风飘柳线金成穗,雨洗梨花玉有香’,句极工致。末句‘拟凭青帝系斜阳’,豪纵奇崛,想见当时贵游宴乐之酣畅。”
(评点:李调元准确地指出了此诗写景工丽、结尾奇崛的艺术特色,并认为其生动地反映了当时贵族宴乐的盛况。)
(元)方回《瀛奎律髓》(归入“宴集类”)点评:
“兼诗专尚工整,而气格稍弱。如《贵游》篇,通篇绘景摹色,极尽秾丽,然止于形容,少深沉之思,亦时代使然耳。”
(评点:方回从诗歌史的角度评价,认为刘兼的诗过于追求形式的工整华丽,导致气格较弱,缺乏深沉的思想,但这与五代整体的诗风是分不开的。)
近代学者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
“五代诗大多沿袭温、李的余风,刘兼等人的作品,如《贵游》、《春宴》等,辞藻绮丽,刻画精工,为我们保留了那个时代上层社会生活的生动画面,虽思想深度不及盛唐,但其史料与审美价值不容忽视。”
以上为【贵游】的辑评。
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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