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春 · 次韵稼轩蓬莱阁

一顾倾吴的故事流传至今，主角西施就不见了，眼前只有生养西施的鉴湖烟雾迷茫。当时事就像下棋，也是天意。文种大夫逝去可惜，更可笑人间，千年变幻有如昨天。我游玩已疲倦，夜里泛舟想静一下，似有水鸟呼我。 蓬莱阁对面的秦望山一片碧绿，只怕山下越王故垒，长满了草，时下砍柴人正在光顾。如今倚栏杆一笑，但并不高兴。有侍女唱歌，又请松林之风伴奏，确是乐事。可我更希望等到西山月落下，大宋江山百鸟齐唱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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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春：词牌名。《高丽史·乐志》名《汉宫春慢》。《梦窗词集》入「夹鐘商」。此词九十六字，前后片各四平韵。 蓬莱阁：指浙江绍兴卧龙山的蓬莱阁。 一顾倾吴：指西施的故事。吴王夫差得西施荒废朝政，最终被越国所灭。 苎萝人：指西施。西施出生于越国苎萝村。 重湖：即鉴湖，在浙江绍兴西南。 对弈：下棋。此处喻指吴、越两国之争。 大夫：指越国大夫文种。卧龙山旧称种山，此处有文種墓，文種有功而被杀。 须臾：表示很短的时间，片刻之间。 秦山：即秦望山，在绍兴东南。秦望山有秦始皇游赏时的石碑。 越王故垒：指越王勾践筑的越王台，在卧龙山西侧。 樵苏：打柴割草。 小丛解唱：侍女盛小丛善于唱歌。 竽：笙一类的乐器。 月落：这里指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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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春·次韵稼轩蓬莱阁》是宋代音乐家、词人姜白石创作的一首词。此词为和辛稼轩《汉宫春·会稽蓬莱阁怀古》而作。上阕就西施倾吴之事展开，对往古纷争进行议论；下阕接写自然景观和历史古迹，进一步发表议论和感慨。全词于幽峭中熔入议论，揉入散文句法，带有纵情豪吟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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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词是为辛稼轩《汉宫春·会稽蓬莱阁怀古》而作的和词。辛稼轩原词主旨是藉吴越之争题，发心中愤概，论人间沧桑，议南宋「被西风」「变灭」形势，也流露出稼轩当时对朝庭的不满和难以改变现实时悲凉情绪。 姜白石这首词是就西施之事展开，开篇就是一句：「一顾倾吴」。把美人计的主角西施一顾，致使吴国倾覆事实点破，接着说此人如今不见了，衹留眼前生养西施的鉴湖水面上的烟雾。姜白石就此发表议论：吴越之争，犹如一场下棋遊戏，把你死我活的战场说成是遊戏，这是姜白石为下文埋下伏笔。游戏并非天意，而是人为。文種大夫被杀，岂是功带来的罪。可笑人世间，千年不过是顷刻之间变化。姜白石此刻笔端一转，说我好似游戏疲倦了，夜中泛一舟图个清闲，然而耳边觉得有人呼我。世间就是这样，逝者已逝去，活者就有责任活。无法清闲下来，责任使然。姜白石用「水鸟相呼」喻世间不平静，有责任的人不能平静。「有倦客，扁舟夜泛，犹疑水鸟相呼」即是对前面的总结，又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为下片打好了坚实的基础。 词下片开始仍借古迹述事，进一步宣发议论与感慨。接着又是一笔「笑」字，可这笑无法笑出来，是苦笑，笑得很不痛快。仔细想来，吴越之争当然不是一场游戏。虽然这时辛大将军热情招待词人，派小丛为了解除他的忧伤给他唱歌，并请来山林之中的松风伴奏，有美妙的乐曲，这应是人生快事。按说辛这么高的规格接待姜，应该是姜高兴的事，可是白石就是高兴不起来。白石千里迢迢从杭州赶来绍兴，不为听音乐，那为什么而来呢？白石此词的收拍点明心中所期盼的大事。「更坐待，千岩月落，城头眇眇啼鸟。」这是说：白石活在世间都有水鸟相呼，你辛大将军责任重大，用音乐、美味招待我并非我所愿，我白石所期盼的是希望你辛大将军领军北伐，我在黑夜里等待你带来大宋朝的黎明时刻，让我听到城头百鸟争鸣。 稼轩原词以吴越之争论人间冷暖，世间沧桑，云雨变化在倾刻，称赞范蠡与西施隐居的生活快乐，冷观吴越霸业的消亡，仍有归隐思想。白石的词紧贴吴越之争典故，点明西施起到了「一顾倾吴」的作用，历史人物不在，故事存留，活着的人要有责任。白石以自己还有「水鸟相呼」，责任在身，力劝稼轩要为国家做事，特别是此和词的收拍，让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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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俞乐静《唐五代两宋词选释》：和辛稼轩二首，则工力相等。宜杜少陵评诗谓材力未能跨越，有「鲸鱼」「翡翠」之喻也。 现代夏承焘、吴无闻《姜白石词校注》：全词以绝大篇幅议论吴越之事，此亦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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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àn gōng chūn cì yùn jià xuān péng lái gé。

汉宫春 · 次韵稼轩蓬莱阁。

jiāng kuí。

姜夔。

yī gù qīng wú。

一顾倾吴。

zhù luó rén bú jiàn，

苎萝人不见，

yān yǎo zhòng hú。

烟杳重湖。

dāng shí shì rú duì yì，

当时事如对弈，

cǐ yì tiān hū。

此亦天乎。

dài fū xiān qù，

大夫仙去，

xiào rén jiān qiān gǔ xū yú。

笑人间、千古须臾。

yǒu juàn kè piān zhōu yè fàn，

有倦客、扁舟夜泛，

yóu yí shuǐ niǎo xiāng hū。

犹疑水鸟相呼。

qín shān duì lóu zì lǜ，

秦山对楼自绿，

pà yuè wáng gù lěi，

怕越王故垒，

shí xià qiáo sū。

时下樵苏。

zhǐ jīn yǐ lán yī xiào，

只今倚阑一笑，

rán zé fēi yú。

然则非欤。

xiǎo cóng jiě chàng，

小丛解唱，

qiàn sōng fēng wèi wǒ chuī yú。

倩松风、为我吹竽。

gèng zuò dài qiān yán yuè luò，

更坐待、千岩月落，

chéng tóu miǎo miǎo tí wū。

城头眇眇啼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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