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七年

二十八年春季，鲁昭公到晋国去，将要到乾侯去。子家子说：“有求于别人，而又跑去安安稳稳地住着，有谁还来同情您，还是到我国和晋国的边境上等着好。”昭公不听，派人请求晋国来人迎接。晋国人说：“上天降祸鲁国，君王淹留在外，也不派一个人来问候寡人，而是跑去安安稳稳地住在甥舅的国家里，难道还要派人到齐国迎接君王？”让昭公回到鲁国的边境上，然后派人迎接。 晋国的祁胜和邬臧互相交换妻子。祁盈准备逮捕他们，去问司马叔游。叔游说：“《郑书》有这样的话：‘嫉害正直，这样的人多的是。’无道的人在位，您恐怕不能免于祸患。《诗》说：‘百姓的邪恶很多，自己不要再陷入邪恶。’暂时不执行，怎么样？”祁盈说：“对祁氏私家的讨伐，和国家有什么关系？”于是就逮捕了他们。祁胜贿赂荀跞，荀跞为他在晋顷公面前说话。晋顷公逮捕了祁盈，祁盈的家臣说：“同样是一起被杀，宁可让我们主子听到祁胜和邬臧的死讯，我们也可以痛快一下。”就杀了这两个人。夏季，六月，晋顷公杀了祁盈和杨食我，杨食我，是祁盈的党羽，并且帮着祁盈作乱，所以杀了他，于是就灭亡了祁氏、羊舌氏。 起初，叔向想要娶申公巫臣的女儿做妻子，他的母亲要他娶她的亲族。叔向说：“我的母亲多而庶兄弟少，舅家女儿不易生子，我把这作为鉴戒了。”他的母亲说：“巫臣的妻子杀死三个丈夫，一个国君，一个儿子，灭亡一个国家，使两个卿逃亡了，能够不作为鉴戒吗？我听说：‘很美丽必然有很丑恶的一面。’那个人是郑穆公少妃姚子的女儿，子貉的妹妹，子貉早死，没有后代，而上天把美丽集中在她身上，必然是要用她来大大地败坏事情。从前有仍氏生了一个女儿，头发稠密乌黑而非常美丽，头发的光泽可以照见人影，名叫‘玄妻’。乐官之长后夔娶了她，生下伯封，心地和猪一样，贪婪没有个满足，暴躁乖戾没有限度，人们叫他大猪。有穷后羿灭了他，夔因此而不能得到祭祀。而且夏、商、周三代的被灭亡，公子申生的被废，都是由于美色为害。你娶她做什么呢？有了特别美丽的女人，就完全可以使人改变。如果不是极有道德正义的人娶她，就必然有祸。”叔向害怕，不敢娶了。晋平公强迫叔向娶了她，生了杨食我。杨食我刚生下来，子容的母亲跑去告诉婆婆，说：“大弟媳妇生了个男孩。”叔向的母亲走去看看，走到堂前，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往回走，说：“这是豺狼的声音。豺狼似的男子，必然有野心。不是这个人，没有人会毁掉羊舌氏。”于是就不去看他。 秋季，晋国的韩宣子死了，魏献子执政。把祁氏的土田分割为七个县，把羊舌氏的土田分割为三个县。司马弥牟做邬大夫，贾辛做祁大夫，司马乌做平陵大夫，魏戊做梗阳大夫，知徐吾做涂水大夫，韩固做马首大夫，孟丙做盂大夫，乐霄做铜鞮大夫，赵朝做平阳大夫，僚安做杨氏大夫。认为贾辛、司马乌曾经给王室出过力，所以举拔他们。认为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是卿的庶子中不失职、能够保守家业的人。另外四个人，都先接受县的职务然后进见魏献子，是由于贤能而加以提拔的。 魏献子对成鱄说：“我把一个县给了戊，别人会以为我是偏袒吗？”成鱄回答说：“哪里会呢？戊的为人，远不忘国君，近不逼同事，处在有利的地位上想到道义，处在困难之中想到保持纯正，有保持礼义之心而没有过度的行动，即使给了他一个县，不也是可以的吗！从前武王战胜商朝，广有天下，他的兄弟领有封国的十五人，姬姓领有封国的四十人，都是举拔自己的亲属。举拔没有别的条件，只要是善的所在，亲密、疏远都是一样的。《诗》说：‘只有这位文王，上帝审度了他的内心，认定了他的美德名声，他的德行在于是非明辨，是非明辨就能为善，就能为人师长做人君王，成为这个大国的君主，能使四方顺服。与文王一样，他的德行，从没有悔恨。既承受了上帝的福佑，还要延及到他的子子孙孙。’内心能制约于道义叫做‘度’，德行端正反应和谐叫做‘莫’，光照四方叫做‘明’，勤于施舍没有私心叫做‘类’，教导别人不知疲倦叫做‘长’，严明赏罚显示威严叫做‘君’，慈祥和顺使别人归服叫做‘顺’，选择好的而跟从叫做‘比’，用天地作经纬叫做‘文’。这九种德行不出过错，做事情就没有悔恨，所以承袭上天的福禄，以利于子子孙孙。现在您的举拔，已经接近文王的德行了，影响会很深远的啊！” 贾辛将要到他的县里去，进见魏献子。魏献子说：“辛，过来！从前叔向到郑国去，鬷蔑氏得丑，想要观察叔向，就跟着收拾器皿的人前去，而站在堂下，说了一句话，说得很好。叔向正要喝酒，听到了鬷蔑的话，说：‘一定是鬷蔑。’走下堂来，拉着他的手上堂，说：‘从前贾大夫长得丑，娶了个妻子却很美，三年不说不笑。贾大夫为她驾着车子去到沼泽地，射野鸡，射中，她才笑着说话。贾大夫说：“才能是不能没有的，我要是不能射箭，你就不说不笑了啊！”现在您的外貌不扬，您如果再不说话，我几乎错过和您见面的机会了。话不能不说，就像这一样。’两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现在你为王室出了力，我因此举拔你。动身吧！保持着恭敬，不要损毁了你的功劳。” 孔子听到魏献子举拔的事，认为合于道义，说：“举拔近的而不失去亲族，举拔远的而不失去应当举拔的人，可以说是合于道义了。”又听说他命令贾辛的话，认为体现了忠诚，说：“《诗》说，‘永远符合于天命，自己求取各种福禄’，这是忠诚。魏子举拔合于道义，他的命令又体现了忠城，恐怕他的后代会在晋国长享禄位吧！” 冬季，梗阳人有诉讼，魏戊不能判断，把案件上报给魏献子。诉讼一方的大宗把女乐送给魏献子，魏献子准备接受。魏戊对阎没、女宽说：“主人以不接受贿赂名闻于诸侯，如果收下梗阳人的女乐，就没有比这再大的贿赂了。您二位一定要劝谏。”两个人都答应了。退朝以后，在庭院里等待。送饭菜进来，魏献子叫他们二人吃饭。等到摆上饭菜，两个人三次叹气。吃完了，让他们坐下。魏献子说：“我从我伯父、叔父那里听说过：‘只有吃饭的时候忘记忧愁。’您二位在摆上饭菜的时候三次叹气，为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说：“有人把酒赐给我们两个小人，昨天没有吃晚饭。饭菜刚送到，恐怕不够吃，所以叹气。上菜上了一半，就责备自己说：‘难道将军让我们吃饭会不够吃？’所以再次叹气。等到饭菜上完，愿意把小人的肚子作为君子的内心，刚刚满足就行了。”魏献子辞谢了梗阳人的贿赂。

以上为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七年 的翻译。

zuǒ zhuàn zhāo gōng zhāo gōng èr shí bā nián。

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八年 。

zuǒ qiū míng。

左丘明。

jīng èr shí yǒu bā nián chūn wáng sān yuè，

【经】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zàng cáo dào gōng。

葬曹悼公。

gōng rú jìn，

公如晋，

cì yú gān hóu。

次于乾侯。

xià sì yuè bǐng xū，

夏四月丙戌，

zhèng bó níng zú。

郑伯宁卒。

liù yuè，

六月，

zàng zhèng dìng gōng。

葬郑定公。

qiū qī yuè guǐ sì，

秋七月癸巳，

téng zi níng zú。

滕子宁卒。

dōng，

冬，

zàng téng dào gōng。

葬滕悼公。

chuán èr shí bā nián chūn，

【传】二十八年春，

gōng rú jìn，

公如晋，

jiāng rú gān hóu。

将如乾侯。

zi jiā zǐ yuē yǒu qiú yú rén，

子家子曰：「有求于人，

ér jí qí ān，

而即其安，

rén shú jīn zhī qí zào yú jìng。

人孰矜之？其造于竟。

fú tīng。

」弗听。

shǐ qǐng nì yú jìn。

使请逆于晋。

jìn rén yuē tiān huò lǔ guó，

晋人曰：「天祸鲁国，

jūn yān xù zài wài。

君淹恤在外。

jūn yì bù shǐ yí gè rǔ zài guǎ rén，

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

ér jí ān yú shēng jiù，

而即安于甥舅，

qí yì shǐ nì jūn shǐ gōng fù yú jìng ér hòu nì zhī。

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

jìn qí shèng yǔ wū zāng tōng shì，

晋祁胜与邬臧通室，

qí yíng jiāng zhí zhī，

祁盈将执之，

fǎng yú sī mǎ shū yóu。

访于司马叔游。

shū yóu yuē zhèng shū yǒu zhī è zhí chǒu zhèng，

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

shí fān yǒu tú。

实蕃有徒。

wú dào lì yǐ，

』无道立矣，

zi jù bù miǎn。

子惧不免。

shī yuē mín zhī duō pì，

《诗》曰：『民之多辟，

wú zì lì pì。

无自立辟。

gū yǐ，

』姑已，

ruò hé yíng yuē qí shì sī yǒu tǎo，

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讨，

guó hé yǒu yān suì zhí zhī。

国何有焉？」遂执之。

qí shèng lù xún lì，

祁胜赂荀跞，

xún lì wèi zhī yán yú jìn hóu，

荀跞为之言于晋侯，

jìn hóu zhí qí yíng。

晋侯执祁盈。

qí yíng zhī chén yuē jūn jiāng jiē sǐ，

祁盈之臣曰：「钧将皆死，

yìn shǐ wú jūn wén shèng yǔ zāng zhī sǐ yǐ wéi kuài。

憖使吾君闻胜与臧之死以为快。

nǎi shā zhī。

」乃杀之。

xià liù yuè，

夏六月，

jìn shā qí yíng jí yáng shí wǒ。

晋杀祁盈及杨食我。

shí wǒ，

食我，

qí yíng zhī dǎng yě，

祁盈之党也，

ér zhù luàn，

而助乱，

gù shā zhī。

故杀之。

suì miè qí shì yáng shé shì。

遂灭祁氏、羊舌氏。

chū，

初，

shū xiàng yù qǔ yú shēn gōng wū chén shì，

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

qí mǔ yù qǔ qí dǎng。

其母欲娶其党。

shū xiàng yuē wú mǔ duō ér shù xiān，

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

wú chéng jiù shì yǐ。

吾惩舅氏矣。

qí mǔ yuē zi líng zhī qī shā sān fū，

」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

yī jūn，

一君，

yī zi，

一子，

ér wáng yī guó liǎng qīng yǐ。

而亡一国、两卿矣。

kě wú chéng hū wú wén zhī shén měi bì yǒu shèn è，

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有甚恶，

shì zhèng mù shǎo fēi yáo zi zhī zǐ，

』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

zi háo zhī mèi yě。

子貉之妹也。

zi háo zǎo sǐ，

子貉早死，

wú hòu，

无后，

ér tiān zhōng měi yú shì，

而天钟美于是，

jiāng bì yǐ shì dà yǒu bài yě。

将必以是大有败也。

xī yǒu réng shì shēng nǚ，

昔有仍氏生女，

zhěn hēi ér shén měi，

鬒黑而甚美，

guāng kě yǐ jiàn，

光可以鉴，

míng yuē xuán qī。

名曰玄妻。

yuè zhèng hòu kuí qǔ zhī，

乐正后夔取之，

shēng bó fēng，

生伯封，

shí yǒu shǐ xīn，

实有豕心，

tān lán wú yàn，

贪婪无餍，

fèn lèi wú qī，

忿类无期，

wèi zhī fēng shǐ。

谓之封豕。

yǒu qióng hòu yì miè zhī，

有穷后羿灭之，

kuí shì yǐ bù sì。

夔是以不祀。

qiě sān dài zhī wáng，

且三代之亡，

gòng zi zhī fèi，

共子之废，

jiē shì wù yě。

皆是物也。

nǚ hé yǐ wéi zāi fū yǒu yóu wù，

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

zú yǐ yí rén，

足以移人，

gǒu fēi dé yì，

苟非德义，

zé bì yǒu huò。

则必有祸。

shū xiàng jù，

」叔向惧，

bù gǎn qǔ。

不敢取。

píng gōng qiáng shǐ qǔ zhī，

平公强使取之，

shēng bó shí。

生伯石。

bó shí shǐ shēng，

伯石始生，

zi róng zhī mǔ zǒu yè zhū gū，

子容之母走谒诸姑，

yuē zhǎng shū sì shēng nán。

曰：「长叔姒生男。

gū shì zhī，

」姑视之，

jí táng，

及堂，

wén qí shēng ér hái，

闻其声而还，

yuē shì chái láng zhī shēng yě。

曰：「是豺狼之声也。

láng zǐ yě xīn，

狼子野心，

fēi shì，

非是，

mò sàng yáng shé shì yǐ。

莫丧羊舌氏矣。

suì fú shì。

」遂弗视。

qiū，

秋，

jìn hán xuān zi zú，

晋韩宣子卒，

wèi xiàn zi wéi zhèng。

魏献子为政。

fēn qí shì zhī tián yǐ wéi qī xiàn，

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

fēn yáng shé shì zhī tián yǐ wéi sān xiàn。

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

sī mǎ mí móu wèi wū dài fū，

司马弥牟为邬大夫，

jiǎ xīn wèi qí dài fū，

贾辛为祁大夫，

sī mǎ wū wèi píng líng dài fū，

司马乌为平陵大夫，

wèi wù wèi gěng yáng dài fū，

魏戊为梗阳大夫，

zhī xú wú wèi tú shuǐ dài fū，

知徐吾为涂水大夫，

hán gù wèi mǎ shǒu dài fū，

韩固为马首大夫，

mèng bǐng wèi yú dài fū，

孟丙为盂大夫，

lè xiāo wèi tóng dī dài fū，

乐霄为铜鞮大夫，

zhào cháo wèi píng yáng dài fū，

赵朝为平阳大夫，

liáo ān wèi yáng shì dài fū。

僚安为杨氏大夫。

wèi jiǎ xīn sī mǎ wū wèi yǒu lì yú wáng shì，

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

gù jǔ zhī。

故举之。

wèi zhī xú wú zhào cháo hán gù wèi wù，

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

yú zi zhī bù shī zhí，

余子之不失职，

néng shǒu yè zhě yě。

能守业者也。

qí sì rén zhě，

其四人者，

jiē shòu xiàn ér hòu jiàn yú wèi zi，

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

yǐ xián jǔ yě。

以贤举也。

wèi zi wèi chéng zhuān wú yǔ wù yě xiàn，

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

rén qí yǐ wǒ wèi dǎng hū duì yuē hé yě wù zhī wéi rén yě，

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也，

yuǎn bù wàng jūn，

远不忘君，

jìn bù bī tóng，

近不逼同，

jū lì sī yì，

居利思义，

zài yuē sī chún，

在约思纯，

yǒu shǒu xīn ér wú yín xíng。

有守心而无淫行。

suī yǔ zhī xiàn，

虽与之县，

bù yì kě hū xī wǔ wáng kè shāng，

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

guāng yǒu tiān xià。

光有天下。

qí xiōng dì zhī guó zhě shí yǒu wǔ rén，

」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

jī xìng zhī guó zhě sì shí rén，

姬姓之国者四十人，

jiē jǔ qīn yě。

皆举亲也。

fū jǔ wú tā，

夫举无他，

wéi shàn suǒ zài，

唯善所在，

qīn shū yī yě。

亲疏一也。

shī yuē wéi cǐ wén wáng，

《诗》曰：『唯此文王，

dì dù qí xīn。

帝度其心。

mò qí dé yīn，

莫其德音，

qí dé kè míng。

其德克明。

kè míng kè lèi，

克明克类，

kè zhǎng kè jūn。

克长克君。

wáng cǐ dà guó，

王此大国，

kè shùn kè bǐ。

克顺克比。

bǐ yú wén wáng，

比于文王，

qí dé mí huǐ。

其德靡悔。

jì shòu dì zhǐ，

既受帝祉，

shī yú sūn zi。

施于孙子。

xīn néng zhì yì yuē dù，

』心能制义曰度，

dé zhèng yìng hè yuē mò，

德正应和曰莫，

zhào lín sì fāng yuē míng，

照临四方曰明，

qín shī wú sī yuē lèi，

勤施无私曰类，

jiào huì bù juàn yuē zhǎng，

教诲不倦曰长，

shǎng qìng xíng wēi yuē jūn，

赏庆刑威曰君，

cí hé biàn fú yuē shùn，

慈和遍服曰顺，

zé shàn ér cóng zhī yuē bǐ，

择善而从之曰比，

jīng wěi tiān dì yuē wén。

经纬天地曰文。

jiǔ dé bù qiān，

九德不愆，

zuò shì wú huǐ，

作事无悔，

gù xí tiān lù，

故袭天禄，

zǐ sūn lài zhī。

子孙赖之。

zhǔ zhī jǔ yě，

主之举也，

jìn wén dé yǐ，

近文德矣，

suǒ jí qí yuǎn zāi jiǎ xīn jiāng shì qí xiàn，

所及其远哉！」 贾辛将适其县，

jiàn yú wèi zi。

见于魏子。

wèi zǐ yuē xīn lái xī shū xiàng shì zhèng，

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

gé miè è，

鬲□蔑恶，

yù guān shū xiàng，

欲观叔向，

cóng shǐ zhī shōu qì zhě ér wǎng，

从使之收器者而往，

lì yú táng xià。

立于堂下。

yī yán ér shàn。

一言而善。

shū xiàng jiāng yǐn jiǔ，

叔向将饮酒，

wén zhī，

闻之，

yuē bì zōng míng yě。

曰：『必鬷明也。

xià，

』下，

zhí qí shǒu yǐ shàng，

执其手以上，

yuē xī jiǎ dài fū è，

曰『昔贾大夫恶，

qǔ qī ér měi，

娶妻而美，

sān nián bù yán bù xiào，

三年不言不笑，

yù yǐ rú gāo，

御以如皋，

shè zhì，

射雉，

huò zhī。

获之。

qí qī shǐ xiào ér yán。

其妻始笑而言。

jiǎ dài fū yuē cái zhī bù kě yǐ yǐ，

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

wǒ bù néng shè，

我不能射，

nǚ suì bù yán bù xiào fū jīn zi shǎo bù yáng，

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扬，

zi ruò wú yán，

子若无言，

wú jǐ shī zi yǐ。

吾几失子矣。

yán bù kě yǐ yǐ yě rú shì。

言不可以已也如是。

suì zhī gù zài。

』遂知故在。

jīn nǚ yǒu lì yú wáng shì，

今女有力于王室，

wú shì yǐ jǔ nǚ。

吾是以举女。

xíng hū jìng zhī zāi wú duò nǎi lì zhòng ní wén wèi zi zhī jǔ yě，

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 仲尼闻魏子之举也，

yǐ wéi yì，

以为义，

yuē jìn bù shī qīn，

曰：「近不失亲，

yuǎn bù shī jǔ，

远不失举，

kě wèi yì yǐ。

可谓义矣。

yòu wén qí mìng jiǎ xīn yě，

」又闻其命贾辛也，

yǐ wéi zhōng shī yuē yǒng yán pèi mìng，

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

zì qiú duō fú，

自求多福』，

zhōng yě。

忠也。

wèi zi zhī jǔ yě yì，

魏子之举也义，

qí mìng yě zhōng，

其命也忠，

qí zhǎng yǒu hòu yú jìn guó hū dōng，

其长有后于晋国乎！」 冬，

gěng yáng rén yǒu yù，

梗阳人有狱，

wèi wù bù néng duàn，

魏戊不能断，

yǐ yù shàng。

以狱上。

qí dà zōng lù yǐ nǚ lè，

其大宗赂以女乐，

wèi zǐ jiāng shòu zhī。

魏子将受之。

wèi wù wèi yán méi nǚ kuān yuē zhǔ yǐ bù huì wén yú zhū hóu，

魏戊谓阎没、女宽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

ruò shòu gěng yáng rén，

若受梗阳人，

huì mò shén yān。

贿莫甚焉。

wú zi bì jiàn。

吾子必谏。

jiē xǔ nuò。

」皆许诺。

tuì cháo，

退朝，

dài yú tíng。

待于庭。

kuì rù，

馈入，

zhào zhī。

召之。

bǐ zhì，

比置，

sān tàn。

三叹。

jì shí，

既食，

shǐ zuò。

使坐。

wèi zǐ yuē wú wén zhū bó shū，

魏子曰：」吾闻诸伯叔，

yàn yuē wéi shí wàng yōu。

谚曰：『唯食忘忧。

wú zi zhì shí zhī jiān sān tàn，

』吾子置食之间三叹，

hé yě tóng cí ér duì yuē huò cì èr xiǎo rén jiǔ，

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

bù xī shí。

不夕食。

kuì zhī shǐ zhì，

馈之始至，

kǒng qí bù zú，

恐其不足，

shì yǐ tàn。

是以叹。

zhōng zhì，

中置，

zì jiù yuē qǐ jiāng jūn shí zhī，

自咎曰：『岂将军食之，

ér yǒu bù zú shì yǐ zài tàn。

而有不足？』是以再叹。

jí kuì zhī bì，

及馈之毕，

yuàn yǐ xiǎo rén zhī fù wèi jūn zǐ zhī xīn，

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

shǔ yàn ér yǐ。

属厌而已。

xiàn zi cí gěng yáng rén。

」献子辞梗阳人。

以上为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七年 的拼音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