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岭南滨海，武都西隐戎。

雄黄假名石，鷣鸟远难笼。

讵有隳肠计，应无破脑功。

辛螫终非久，炎凉本递兴。

秋风自天落，夏蘖与霜澄。

一镜开潭面，千锋露石棱。

千山溪沸石，六月火烧云。

自顾生无类，那堪毒有群。

搏牛皮若截，噬马血成文。

阴深山有瘴，湿垫草多虻。

众噬锥刀毒，群飞风雨声。

汗粘疮痏痛，日曝苦辛行。

乍可巢蚊睫，胡为附蟒鳞。

已微于蠢蠢，仍害及仁人。

动植皆分命，毫芒亦是身。

可叹浮尘子，纤埃喻此微。

宁论隔纱幌，并解透绵衣。

有毒能成痏，无声不见飞。

有口深堪异，趋时讵可量。

谁令通鼻息，何故辨馨香。

沈水来沧海，崇兰泛露光。

晦景权藏毒，明时敢噬人。

不劳生诟怒，祗足助酸辛。

隼眦看无物，蛇躯庇有鳞。

蟆子微于蚋，朝繁夜则无。

毫端生羽翼，针喙噆肌肤。

暗毒应难免，羸形日渐枯。

攘攘终朝见，悠悠卒岁疑。

讵能分牝牡，焉得有蝝蚳。

徙市竟何意，生涯都几时。

时术功虽细，年深祸亦成。

攻穿漏江海，噆食困蛟鲸。

蚁子生无处，偏因湿处生。

网密将求食，丝斜误著人。

因依方纪绪，挂罥遂容身。

截道蝉冠碍，漫天玉露频。

蜘蛛天下足，巴蜀就中多。

缝隙容长踦，虚空织横罗。

萦缠伤竹柏，吞噬及虫蛾。

兰蕙本同畹，蜂蛇亦杂居。

害心俱毒螫，妖燄两吹嘘。

雷蛰吞噬止，枯焚巢穴除。

梨笑清都月，蜂游紫殿春。

构脾分部伍，嚼蕊奉君亲。

翅羽颇同类，心神固异伦。

巴蛇蟠窟穴，穴下有巢蜂。

近树禽垂翅，依原兽绝踪。

微遭断手足，厚毒破心胸。

汉帝斩蛇剑，晋时烧上天。

自兹繁巨蟒，往往寿千年。

白昼遮长道，青溪蒸毒烟。

巴蛇千种毒，其最鼻褰蛇。

掉舌翻红燄，盘身蹙白花。

喷人竖毛发，饮浪沸泥沙。

稚子怜圆网，佳人祝喜丝。

那知缘暗隙，忽被啮柔肌。

毒腠攻犹易，焚心疗恐迟。

但觉皮肤憯，安知琐细来。

因风吹薄雾，向日误轻埃。

暗啮堪销骨，潜飞有祸胎。

尔鸣亦云善，尔操亦可嘉。

心肝尔全无，老作两头蛇。

与君同死生，义不殊贵贱。

由来香国中，不立贰臣传。

一死成水仙，谁知孙登假？

趑趄复趑趄，妄梦得天下。

占遍官私地，闻声足自尊。

有人来语海，井底笑公孙。

尔族本在北，与官同至南。

未能相见喜，防尔尾间钳。

附骥亦云幸，营营殊可憎。

未容遽集此，赖有玉壶冰。

朋起作民贼，有何文可名？

人皆防利喙，更莫震虚声。

黑白亦何常，出身本不洁。

臭香任蹠回，但解嘬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