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大有唐王降敕封,钦差玄奘问禅宗。
坚心磨琢寻龙袕,着意修持上鹫峰。
边界远游多少国,云山前度万千重。
诗曰:龙集贞观正十三,王宣大众把经谈。
道场开演无量法,云雾光乘大愿龛。
御敕垂恩修上刹,金蝉脱壳化西涵。
诗曰:百岁光陰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
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
白蚁阵残方是幻,子规声切想回头。
却说太宗与魏征在便殿对弈,一递一着,摆开阵势。
正合《烂柯经》云:
博弈之道,贵乎严谨。
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诗曰:都城大国实堪观,八水周流绕四山。
多少帝王兴此处,古来天下说长安。
此单表陕西大国长安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
试问禅关,参求无数,往往到头虚老。
磨砖作镜,积雪为粮,迷了几多年少?毛吞大海,芥纳须弥,金色头陀微笑。
悟时超十地三乘,凝滞了四生六道。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
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
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
且不言天神围绕,大圣安歇。
话表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自王母娘娘请赴蟠桃大会,与大徒弟惠岸行者,同登宝阁瑶池,见那里荒荒凉凉,席面残乱;虽有几位天仙,俱不就座,都在那里乱纷纷讲论。
菩萨与众仙相见毕,众仙备言前事。
话表齐天大圣到底是个妖猴,更不知官衔品从,也不较俸禄高低,但只注名便了。
那齐天府下二司仙吏,早晚伏侍,只知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
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
那太白金星与美猴王,同出了洞天深处,一齐驾云而起。
原来悟空筋斗云比众不同,十分快疾,把个金星撇在脑后,先至南天门外。
正欲收云前进,被增长天王领着庞刘苟毕、邓辛张陶,一路大力天丁,枪刀剑戟,挡住天门,不肯放进。
却说美猴王荣归故里,自剿了混世魔王,夺了一口大刀,逐日操演武艺,教小猴砍竹为标,削木为刀,治旗幡,打哨子,一进一退,安营下寨,顽耍多时。
忽然静坐处思想道:“我等在此恐作耍成真,或惊动人王,或有禽王、兽王认此犯头,说我们操兵造反,兴师来相杀,汝等都是竹竿木刀,如何对敌?须得锋利剑戟方可。
如今奈何?”众猴闻说,个个惊恐道:“大王所见甚长,只是无处可取。
话表美猴王得了姓名,怡然踊跃,对菩提前作礼启谢。
那祖师即命大众引孙悟空出二门外,教他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众仙奉行而出。
悟空到门外,又拜了大众师兄,就于廊庑之间,安排寝处。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出镇淮门,循小秦淮折而北,陂岸起伏多态,竹木蓊郁,清流映带。
人家多因水为园亭树石,溪塘幽窃而明瑟,颇尽四时之美。
拿小艇,循河西北行,林木尽处,有桥宛然,如垂虹下饮于涧;又如丽人靓妆袨服,流照明镜中,所谓红桥也。
冰佩冷,风扬紫绡裘。
五色光中瞻帝所,方知碧落胜炎洲。
香雾湿帘钩。
鸾啸舞,仙乐送霓旌。
摘得琪花飞散了,却将何物赠仙卿。
衣上彩云轻。
归兴动,骑鹤下青冥。
几点山河浮色界,一簪风露拂寒星。
银汉悄无声。
飞梦出,闲到玉京游。
尘隔天高那得暑,月明云薄淡于秋。
宫殿锁金虬。
却说小金子、小银子,拼命把许亮抱住。
吴二本坐近房门,就揭开门帘一个缝儿,偷望外瞧。
只见陶三已走到堂屋中间,醉醺醺的一脸酒气,把上首小金子的门帘往上一摔,有五六尺高,大踏步进去了。
却说老残当日受了白公之托,下午回寓,盘算如何办法。
店家来报:“县里有个差人许亮求见。
”老残说:“叫他进来。
话说王子谨慌忙接到河边,其时白太尊已经由冰上走过来了。
子谨递上手版,赶到面前请了个安,道声“大人辛苦”。
白公回了个安,说道:“何必还要接出来?兄弟自然要到贵衙门请安去的。
话说老残看贾魏氏正要上刑,急忙抢上堂去,喊了“住手”。
刚弼却不认得老残为何许人,又看他青衣小帽,就喝令差人拉他下去。
谁知差人见本县大老爷早经站起,知道此人必有来历,虽然答应了一声“嘎”,却没一个人敢走上来。
话说老残急忙要问他投到胡举人家便怎样了。
人瑞道:“你越着急,我越不着急!我还要抽两口烟呢!”老残急于要听他说,就叫:“翠环,你赶紧烧两口,让他吃了好说。
”翠环拿着签子便烧。
话说老残与黄人瑞方将如何拔救翠环主法商议停妥,老残便向人瑞道:“你适才说,有个惊天动地的案子,其中关系着无限的人命,又有天矫离奇的情节,到底是真是假?我实实的不放心。
”人瑞道:“别忙,别忙。
方才为这一个毛丫头的事,商议了半天,正经勾当,我的烟还没有吃好,让我吃两口烟,提提神,告诉你。
话说翠花接着说道:“到了四更多天,风也息了,雨也止了,云也散了,透出一个月亮,湛明湛明。
那村庄里头的情形是看不见的了,只有靠民埝近的,还有那抱着门板或桌椅板凳的,飘到民埝跟前,都就上了民埝。
还有那民埝上住的人,拿竹竿子赶着捞人,也捞起来的不少,这些人得了性命,喘过一口气来,想一想,一家人都没有了,就剩了自己,没有一个不是号啕痛哭。
话说老残复行坐下,等黄人瑞吃几口烟,好把这惊天动地的案子说给他听,随便也就躺下来了。
翠环此刻也相熟了些,就倚在老残腿上,问道:“铁老,你贵处是那里?这诗上说的是什么话?”老残——告诉他听。
他便凝神想了一想道:“说的真是不错。
话说申子平一觉睡醒,红日已经满窗,慌忙起来。
黄尤子不知几时已经去了。
老苍头送进热水洗脸,少停又送进几盘几碗的早饭来。
却说申子乎正与黄龙子辨论,忽听背后有人喊道:“申先生,你错了。
”回头看时,却原来正是玙姑,业已换了装束,仅穿一件花布小袄,小脚裤子,露出那六寸金莲,著一双灵芝头极鞋,愈显得聪明俊俏。
那一双眼珠儿,黑白分明,都像透水似的。
话说子平听得天崩地塌价一声,脚下震震摇动,吓得魂不附体,怕是山倒下来。
黄龙子在身后说道:“不怕的,这是山上的冻雪被泉水漱空了,滚下一大块来,夹冰夹雪,所以有这大的声音。
”说着,又朝向北一转,便是一个洞门.这洞不过有两间房大,朝外半截窗台,上面安着窗户;其余三页俱斩平雪白,顶是圆的,像城门洞的样子。
话说申子平正在凝思:此女子举止大方,不类乡人,况其父在何处退值?正欲诸问,只见外面帘子动处,中年汉子已端进一盘饭来。
那女子道:“就搁在这西屋炕桌上罢。
”这西屋靠南窗原是一个砖砌的暖炕,靠窗设了一个长炕几,两头两个短炕几,当中一个正方炕桌,桌子三面好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