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者不坚牢，柔者难摧挫。

不信张开口角看，舌在牙先堕。

已阙两边厢，又豁中间个。

嗟嗟乎双齿，自吾有之尔。

俾尔嚼肉咀蔬，衔杯漱水。

丰吾肤革，滋吾血髓。

昔闻少陵翁，皓首惜堕齿。

退之更可怜，至谓豁可耻。

放翁独不然，顽顿世无比。

年运而往君自宽，此生毕竟有衰残。

语讹嚼废寻常事，只作儿童䃣齿看。

愈悲第二牙辞去，况我今亏第一牙。

嚼比牛饲衰毕现，豁如狗窦丑难遮。

七十三年与我存，一时迸落豁开门。

车空已觉乘无物，舌棘犹嫌剩有根。

颠倒自怜临水漱，含胡人笑漏风言。

我来饶与夔，三载堕两齿。

悬知年非永，早悟仕当已。

要须未落时，猛效二疏止。

五十行将四，浮生已向残。

齿疏方咄柳，牙落遽惊韩。

犹讶年初龀，翻疑颊未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