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疾病成了我呆滞昏沉中赖以安身之物,饮酒时那咚咚的声音仿佛直入脑海。可笑那钱塘繁华之地,数十万户人家的盛景,竟全被官府交付给了一个年老的书生。
以上为【病后醉中】的翻译。
注释
1. 兀兀(wù wù):昏沉貌,形容因病而精神不振的状态。
2. 安身物:赖以安身之物,此处反语,谓病竟成日常伴侣。
3. 逢逢(pēng pēng):象声词,形容心跳或酒入脑时的轰鸣感,亦可指饮酒时杯盏之声。
4. 钱塘十万户:指杭州城的繁华富庶,钱塘为杭州古称,十万户极言人口之众、城市之盛。
5. 官家:朝廷、官府。
6. 老书生:苏轼自称,晚年贬谪后常以此自况,带有自嘲意味。
7. 付与:交付、托付,此处暗含讽刺,似言偌大城市竟由一无权无势之老书生“掌管”。
8. 病后醉中:标题点明作诗情境,乃病体初愈又饮酒之际,神思恍惚之时所作。
9.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北宋文学家、政治家,诗词文书画俱佳,为“唐宋八大家”之一。
10. 此诗不见于《苏轼诗集》通行本(如孔凡礼点校本),其真伪尚存争议,或为后人拟作,然风格近苏,常被归入其名下传诵。
以上为【病后醉中】的注释。
评析
这首题为《病后醉中》的诗,是苏轼晚年作品风格的典型体现。诗人以自嘲口吻写病后醉中的心境,将身体的困顿与精神的超脱并置,表现出一种历经宦海浮沉后的豁达与冷峻。前两句从生理感受入手,用“兀兀”状病态之沉重,以“逢逢”摹酒声之喧响,感官描写极具张力;后两句笔锋一转,由个体推及世事,讽刺官场任用之荒诞,暗含对仕途的疏离与无奈。全诗语言简练,意蕴深沉,在自嘲中寄寓人生感慨,体现了苏轼“旷达中见悲凉”的艺术特质。
以上为【病后醉中】的评析。
赏析
此诗短短四句,却层次分明,情感跌宕。首句“病为兀兀安身物”,出语奇崛,将“病”这一负面状态说成“安身物”,看似荒诞,实则透露出诗人长期遭贬、体弱多病的生活现实,病已成常态,反成依托,其中饱含辛酸与无奈。次句“酒作逢逢入脑声”,以听觉写醉意,酒非入口之甘醇,而是化作轰鸣之声直入脑海,既写出醉后头重耳鸣的生理反应,又暗示心绪之纷乱躁动。这两句紧扣“病后醉中”之题,刻画细腻,意象独特。
后两句陡然宕开,由个人境遇转向社会观照。“堪笑钱塘十万户”,以“堪笑”二字引出讽刺——如此繁华都市,本当由能吏治理,却“官家付与老书生”。表面似自得,实则充满反讽。苏轼一生仕途坎坷,屡遭贬谪,晚年虽一度被召回,但终未获实权。此句或作于其短暂知杭期间(元祐四年至六年),然更多可能是晚年回忆或假托之语,借“老书生”之口道出文人从政的尴尬处境:才高却被闲置,位卑而责重,所谓“付与”,实为敷衍。
全诗语言质朴而内蕴锋芒,以自嘲为表,悲慨为里,展现了苏轼在逆境中特有的幽默与超然。其妙处在于不直言愤懑,而以轻描淡写的口吻道出沉重主题,正所谓“嬉笑之怒,甚于裂眦”。
以上为【病后醉中】的赏析。
辑评
1. 此诗未见于宋代文献记载,亦未收入《东坡全集》早期刻本,明清部分选本收录,然现代学者多疑其非苏轼原作。
2. 清代《宋诗钞》未录此诗,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亦未提及。
3. 近人陈衍《宋诗精华录》未选此诗。
4. 当代权威整理本《苏轼诗集》(中华书局,孔凡礼点校)未收录此诗,故其归属尚无定论。
5. 因缺乏可靠文献来源,目前学界普遍认为此诗或为后人伪托,风格虽类东坡,但内容与苏轼知杭州时的实际职务(实为地方要员,并非“赋闲老书生”)不符,逻辑有悖。
以上为【病后醉中】的辑评。
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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