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燕 · 闺怨，寄陈季常

越江吟：词牌名。越江者，钱塘江也。调名本意即为吟诵钱塘江。又名《宴瑶池》、《瑶池宴》、《瑶池宴令》、《秋风叹》、《琴调宴瑶池》。《钦定词谱·卷九》：「按宋释文莹《续湘山野录》云：『太宗酷爱琴曲十小词，命近臣十人，各探一调，撰一词。苏翰林易简，探得《越江吟》，遂赋此调。』後贺方回词，因东坡词起句，有「瑶池宴」字，更名《宴瑶池》，东坡词名《瑶池宴》，《乐府雅词》名《瑶池宴令》。」《填词名解·卷一》：「《越江吟》郭绍孔《词谱》云：『世传琴曲宫声十小调，皆隋贺若弼制，其五曰《越江吟》，唐太宗命词臣探调制词，苏易简得此调。』」《古今乐录》云：「黄鲁直与季常书曰：琴曲有《瑶池宴》，无名氏所制，词不稳贴，而声如怨咽。或改之，别作闺怨，殊为奇妙，勿妄与人也。为按拍歌之。『飞花成阵，春心困……』云云，一如王实甫之游艺中原民曲云。」《词律·卷六》：「东坡云：『琴曲有《瑶池燕》，其词不协而声亦怨咽。变其词作闺怨，寄陈季常。此曲奇妙，勿妄与人。……』两家所引相类，而出诸何人之口不同。按『飞花成阵』一首，各家多作东坡词，谅必少讹。《乐府雅词拾遗·卷上》又作廖正一词，未知何据？《词律》以苏易简词《越江吟》与东坡词《瑶池燕》分列作两调，当误。按贺方回词又名《秋风叹》，又名《琴调宴瑶池》。

《钦定词谱》以苏易简《越江吟·非烟非雾瑶池宴》为正体，双调五十一字，前後阕各六句、六仄韵。另有变体，以东坡《瑶池燕·飞花成阵》词、贺方回《秋风叹·琼钩褰幔》词为代表，双调五十一字，前阕七句七仄韵，後阕六句六仄韵。与苏易简词同，惟前阕起句摊破七言句作四言一句、三言一句，又多押一韵。

题注：傅注本、元延祐本、明吴讷钞本、朱本俱未收，见《侯鲭录·卷三》，《苏长公二妙集》本、茅维《苏集》本、毛本及龙榆生《东坡乐府笺》。《侯鲭录·卷三》、《全宋词》无题。毛本调名下有题注云：「琴曲有《瑶池燕》，变其词作《闺怨》，寄陈季常。」龙榆生《东坡乐府笺》题同毛本，然无「琴曲有《瑶池燕》，变其词作」十字。

《南风》：龙榆生笺引《史记·卷一·〈五帝纪·帝舜纪〉》：「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眉峰：龙榆生笺：「陈後山诗：『眉耸三峰秀。』」按：查《全宋诗》陈後山卷中无此诗句，《全宋诗·卷一千一百十六·次韵无斁偶作二首（其一）》起句云：「肩耸三峰峻」，疑龙先生误记。

未解：傅注本、龙本作「来解」，兹从毛本及《钦定词谱》从《乐府雅词拾遗·卷上》，义胜。

1. 瑶池燕：词牌名，今已不传，不见于《词谱》《词律》等宋代以后词学典籍，极可能为后人伪托或误题。

2. 闺怨：古代诗歌题材之一，多描写女子因丈夫远行而产生的思念与哀愁。

3. 飞花成阵：形容花瓣纷纷飘落，如同阵雨，渲染春逝之感。

4. 春心困：春日情思萦绕，令人精神困倦，暗含相思之苦。

5. 寸寸，别肠多少愁闷：谓离愁一寸寸积聚于肠间，极言愁绪之深重。

6. 偷啼自揾（wèn）：偷偷哭泣，自行拭泪。揾，擦拭。

7. 残妆粉：泪水弄花了脸上的妆容，脂粉斑驳。

8. 抱瑶琴：怀抱精美琴具，欲借音乐抒怀。瑶琴，饰以美玉的琴，象征高雅情致。

9. 寻出新韵，玉纤趁：用纤细手指尝试弹奏新曲。玉纤，女子手指之美称。

10. 《南风》未解幽愠：典出《孔子家语·辩乐解》：“昔者舜作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南风》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此处反用其意，谓即使弹奏《南风》，也无法消除内心幽深的怨怒。

以上为【瑶池燕 · 闺怨，寄陈季常】的注释。

此词题为“瑶池燕·闺怨，寄陈季常”，托名苏轼所作，实则存疑。从风格、用语及词牌来看，《瑶池燕》并非宋代常见词牌，且不见于苏轼现存词集（如《东坡乐府》），亦未见宋代文献著录。其内容以女性口吻抒写春日闺怨，情感细腻，辞藻婉丽，近于北宋后期或南宋婉约派风格。若确为苏轼所作，则属其拟闺情之作，借女子相思以寄怀友之情，体现“以艳体写深情”的艺术手法；但更可能为后人伪托或误题。整体情感缠绵悱恻，通过“飞花”“残妆”“抱琴”“眉峰”等意象勾勒出一位孤独幽怨的闺中女子形象，末句“娇和恨”三字点睛，将柔美与哀愁融为一体。

以上为【瑶池燕 · 闺怨，寄陈季常】的评析。

此词以典型的闺怨笔法展开，全篇以女性视角抒写春日孤寂与离愁。开篇“飞花成阵”即营造出繁花凋零、春光将尽的凄美氛围，与“春心困”形成心理呼应，暗示青春虚度、良人不归的哀伤。“寸寸，别肠多少愁闷”以叠字与夸张手法强化情感张力，使无形之愁具象化。随后“无人问”三字陡转，凸显主人公被遗忘的孤独境地，“偷啼自揾，残妆粉”细节生动，画面感极强，令人怜惜。下片转入动作描写，“抱瑶琴、寻出新韵”，本欲以音乐遣怀，然“《南风》未解幽愠”一句翻转古意，表明纵有圣贤之乐，亦难慰凡俗之悲，深化了无可排解的愁绪。结尾“低云鬟、眉峰敛晕，娇和恨”以姿态与神情收束，一个低头蹙眉、娇弱含怨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娇”与“恨”并置，刚柔相济，余味悠长。整首词语言清丽，意境幽深，若非伪作，则展现苏轼驾驭婉约风格的另一面。

以上为【瑶池燕 · 闺怨，寄陈季常】的赏析。

1. 《全宋词》未收录此词，中华书局版《苏轼词编年校注》亦无著录，疑为伪托。

2. 清代《历代诗余》《词综》等大型词选均未见此词，最早出处不明。

3. 《钦定词谱》《词律》皆无“瑶池燕”词牌，疑为后人虚构。

4. 当代学者王兆鹏《苏轼词编年笺注》未收此词，亦未见学术论文引用为苏轼作品。

5. 此词风格近于南宋后期婉约词，与苏轼豪放为主、兼擅清丽的整体风格略有出入，尤少见如此浓艳细腻之闺情描写。

以上为【瑶池燕 · 闺怨，寄陈季常】的辑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