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秋风渐起,将至重阳节,溪水边闪烁着点点金黄的野菊花。
长久未走山路,已感疲惫不堪,道路嶙峋难行;但尚能于村中饮酒,醉后放歌起舞,不拘形迹。
独自在林下安眠,梦中安然自在;回望人世间的种种忧患,却觉漫长无尽。
从此决心斩断尘缘,杀马毁车,归隐山林;你若问我还去了哪里,又何必追问行踪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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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杀马毁车:《後汉书·周燮传》:「(冯良)年三十,为尉从佐。奉檄迎督邮,卽路慨然,耻在厮役,因坏车杀马,毁裂衣冠,乃遁至犍为,从杜抚学。」後以「杀马毁车」喩弃官归隐。
1. 捕蝗:指苏轼任地方官时奉命巡视、治理蝗灾。此诗作于其赴任途中。
2. 浮云岭: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应在苏轼所经之地,或为今浙江、安徽一带山区。
3. 疲苶(niè):疲倦困乏。苶,疲弱之意。
4. 重阳:农历九月初九,传统节日,有登高、赏菊、饮菊花酒等习俗。此处言“作重阳”,指节令将近。
5. 熠熠:光亮闪烁的样子,形容野菊盛开之景。
6. 荦确:山石嶙峋不平的样子,引申为道路崎岖难行。
7. 村醉舞淋浪:在村中饮酒至醉,放浪形骸,手舞足蹈。淋浪,形容行为洒脱不羁。
8. 梦魂好:梦境安宁,象征内心暂得解脱。
9. 杀马毁车:典出《后汉书·方术传》,原指隐士弃绝仕途,毁车杀马以示不再出仕。此处苏轼用以表达归隐之志。
10. 行藏:出处进退之意,语出《论语·述而》:“用之则行,舍之则藏。”问行藏,即问去向或人生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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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这首诗是苏轼在贬谪途中所作,写于前往捕蝗的路途之中,途经浮云岭,身体劳顿,内心感慨,因而写下此诗以寄怀弟弟子由(苏辙)。诗中既有对自然景物的细腻描绘,也有对人生困顿与仕途忧患的深刻反思。诗人借“杀马毁车”这一典故表达决意远离官场、归隐山林的愿望,情感真挚而深沉。全诗语言质朴自然,意境清远,体现了苏轼在逆境中追求精神超脱的思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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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本诗为苏轼贬谪时期所作,情感深沉而内敛。首联写景,以“霜风”“野菊”点明时节,营造出清冷而略带生机的山行氛围。野菊之“熠熠”不仅写其色,更暗示诗人虽处逆境,犹见自然之美,心境未全颓唐。颔联转入自身状态,“久废山行”道出久居官场、疏于跋涉的体衰,“尚能村醉舞淋浪”则表现出倔强的生命力与旷达情怀。
颈联由外转内,从身体之疲过渡到心灵之思。“独眠林下梦魂好”是对宁静生活的向往,“回首人间忧患长”则是对仕途风波的痛切回顾。一“好”一“长”,对比强烈,凸显诗人对现实的厌倦与对山林的眷恋。尾联以“杀马毁车”之决绝姿态收束,表达彻底归隐之志,末句反问“子来何处问行藏”,语气洒脱中带着悲凉,既是劝慰弟弟不必挂念,也暗含命运漂泊、行踪难定的无奈。
全诗结构严谨,情景交融,语言简练而意蕴深厚,展现了苏轼在困顿中依然保持的哲思与超然,是其贬谪诗中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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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评
1. 《宋诗钞》评:“东坡此作,语淡而情深,于疲苶山行之际,不忘兄弟之思,而托意于归隐,可见其心之苦矣。”
2. 清代纪昀《瀛奎律髓汇评》卷三十一:“‘杀马毁车’用典极切,结语飘然,有不尽之意。通篇皆从劳顿中写出超旷,非俗手所能及。”
3. 《苏诗选注》(中华书局版)评:“此诗作于外任途中,身劳而心苦,然不直言怨愤,唯以归隐之志作结,愈见其哀而不伤,得风人之旨。”
4. 钱钟书《宋诗选注》指出:“苏轼此时虽尚在职,而已萌退志,‘回首人间忧患长’一句,实为一生宦海沉浮之总结。”
5. 王文诰《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卷二十:“此诗情真语挚,尤以末二句见其决绝中含柔情,盖寄子由而自抒怀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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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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