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 · 卷下 · 门人黄省曾录 · 六十九

先生刚刚回到绍兴时，朋友前来拜见的非常少，后来，各地前来拜访先生的人日益增多。嘉靖二年以后，环绕先生而住的学生比比皆是，例如天妃、光相等寺庙，每间屋子都是满堂济济，经常几十个人一起吃饭，晚上没有睡觉的地方，就轮流去小帐幕中休息，歌声通宵达旦。南镇、禹穴、阳明洞等山中的远近庙堂，大凡徒步能到达的，无不是志同道合的游学者的住所。先生每次登台讲学，前后左右坐着听的人，常常不下数百人，每天迎来送往，月月如此；甚至有的在旁边听讲了一年多，先生都不能完全记住他的姓名。每当分别的时候，先生都叹息着说：“你们虽然离开了，但是没有走出天地之间，若能志趣相投，即使我忘了你们的样子也无关紧要。”众学生每次听讲后出门，无不欢呼雀跃。我曾经听同门的前辈说：“南京讲学前，向先生求教的朋友虽然很多，但是没有像绍兴这样兴盛的。”这虽然是先生讲学的日子久了，得到的信仰日渐广泛了，但也是先生的学问日益增进，感召学生的时机和方法灵活自如，其效果当然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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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án xí lù juǎn xià mén rén huáng shěng céng lù liù shí jiǔ。

传习录 · 卷下 · 门人黄省曾录 · 六十九。

wáng shǒu rén。

王守仁。

xiān shēng chū guī yuè shí，

先生初归越时，

péng yǒu zōng jī shàng liáo luò，

朋友踪迹尚寥落，

jì hòu，

既后，

sì fāng lái yóu zhě rì jìn。

四方来游者日进。

guǐ wèi nián yǐ hòu，

癸未年已后，

huán xiān shēng ér jū zhě bǐ wū，

环先生而居者比屋，

rú tiān fēi guāng xiāng zhū shā，

如天妃、光相诸刹，

měi dāng yī shì，

每当一室，

cháng hé shí zhě shù shí rén，

常合食者数十人，

yè wú wò chù，

夜无卧处，

gèng xiāng jiù xí，

更相就席，

gē shēng chè hūn dàn。

歌声彻昏旦。

nán zhèn yǔ xué yáng míng dòng zhū shān yuǎn jìn sì shā，

南镇、禹穴、阳明洞诸山远近寺刹，

xǐ zú suǒ dào，

徙足所到，

wú fēi tóng zhì yóu yù suǒ zài。

无非同志游寓所在。

xiān shēng měi lín jiǎng zuò，

先生每临讲座，

qián hòu zuǒ yòu huán zuò ér tīng zhě，

前后左右环坐而听者，

cháng bù xià shù bǎi rén，

常不下数百人，

sòng wǎng yíng lái，

送往迎来，

yuè wú xū rì zhì yǒu zài shì gèng suì，

月无虚日；至有在侍更岁，

bù néng biàn jì qí xìng míng zhě。

不能遍记其姓名者。

měi lín qián，

每临前，

xiān shēng cháng tàn yuē jūn děng lí bié，

先生常叹曰：“君等离别，

bù chū zài tiān dì jiān，

不出在天地间，

gǒu tóng cǐ zhì，

苟同此志，

wú yì kě yǐ wàng xíng sì yǐ。

吾亦可以忘形似矣。

zhū shēng měi tīng jiǎng chū mén，

”诸生每听讲出门，

wèi cháng bù tiào yuè chēng kuài。

为尝不跳跃称快。

cháng wén zhī tóng mén xiān bèi yuē nán dōu yǐ qián，

尝闻之同门先辈曰：“南都以前，

péng yǒu cóng yóu zhě suī zhòng，

朋友从游者虽众，

wèi yǒu rú zài yuè zhī shèng zhě。

未有如在越之盛者。

cǐ suī jiǎng xué rì jiǔ，

”此虽讲学日久，

fú xìn jiàn bó，

孚信渐博，

yào yì xiān shēng zhī xué rì jìn，

要亦先生之学日进，

gǎn zhào zhī jī shēn biàn wú fāng，

感召之机申变无方，

yì zì yǒu bù tóng yě。

亦自有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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