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在翰林院独自静坐,感到清冷孤寂,不禁长久地羡慕刘贡父叔侄如邹阳、枚乘般能亲近司马相如那样的君王近臣。
只能隔着宫墙听到他们设宴饮酒的声音,偶尔因参与朝政讨论才得以与他们联名共事。
陆机、陆云虽才华出众却仍不免沾染世俗之累,而疏广、疏受这样的贤臣则像您一样不营家产、淡泊名利。
我们一同跟随御驾之后,身陷车尘马足之中,那片刻的荣宠恍如黄帝梦游钧天奏乐一般,不过是一场短暂而虚幻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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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次韵:按照原诗的韵脚和次序作诗唱和。
2. 刘贡父:即刘攽(bān),北宋史学家,与兄刘敞并称“二刘”,与苏轼交好。
3. 扈驾:随从皇帝出行。
4. 玉堂:宋代称翰林院为玉堂,此处指苏轼任职之所。
5. 邹、枚:邹阳与枚乘,西汉辞赋家,曾为梁孝王门客,以文才著称。
6. 长卿:司马相如,字长卿,汉代著名辞赋家,常伴君王左右。
7. 机、云:陆机、陆云,西晋文学家,出身名门,才华横溢,然终陷政治漩涡。
8. 广、受:疏广与疏受,西汉宣帝时叔侄同任太子太傅、少傅,后主动辞官归乡,不治产业,为世所称。
9. 不治生:不经营家产,指淡泊名利。
10. 属车:帝王出行时随行的车辆;钧天:古代神话中天帝居住之处,传说“钧天广乐”为天庭仙乐,此处喻指扈驾之荣如梦境般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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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此诗为苏轼次韵刘贡父(刘攽)所作,题中“叔侄扈驾”指刘攽与其侄刘奉世随皇帝出行之事。苏轼时任翰林学士,身处玉堂(翰林院),然感职位清要而实权有限,内心颇觉孤寂。诗中借古喻今,以邹阳、枚乘、司马相如等汉代文士比附刘氏叔侄得近天颜之荣,反衬自己身居清职却不得亲近之憾。后两联转而以陆机、陆云之“遗俗”与疏广、疏受之“不治生”作对比,既赞刘氏高洁,亦自抒襟怀。尾联以“属车尘土”与“钧天一饷”对照,道出仕途荣宠之虚幻,寄寓人生感慨,语意深婉,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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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本诗为典型的宋代唱和之作,情感含蓄而意蕴深远。首联以“玉堂孤坐”起笔,点明自身处境之清冷,与“长羡”形成鲜明对比,流露出对刘氏叔侄得近君侧的羡慕之情。颔联进一步以“隔墙闻酒”“因议联名”的细节描写,刻画出自己虽同列朝班却难以真正参与核心事务的疏离感。颈联用典精切,以“机、云”喻才俊而未能超脱世俗,反衬刘氏如“广、受”般高洁自守,既褒扬对方,又暗含自我期许。尾联意境升华,“共托属车尘土后”写实,“钧天一饷梦中荣”抒怀,将现实中的奔波劳碌与理想中的至高荣宠相对照,揭示出功名富贵的虚幻本质,体现出苏轼一贯的旷达与哲思。全诗结构严谨,用典自然,语言简练而情致深沉,是苏轼七律中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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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评
1. 《宋诗钞·东坡集》:“此诗寄慨遥深,以清冷自处而慕近密之荣,终归于梦幻之叹,其意似浅而实厚。”
2. 《历代诗话》引《纪评苏诗》:“‘只许隔墙闻置酒’一句,写出玉堂寂寞光景,真有咫尺天颜不得亲之恨。”
3.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东坡诗集》:“轼诗多寓理于情,此篇尤见风骨,借他人扈驾之荣,反照己身孤立之况,而结以梦觉之悟,可谓言近旨远。”
4. 清·方东树《昭昧詹言》:“此诗对仗工稳,用事不露痕迹。‘机云’‘广受’一联,非徒属对,实有寄托,见君子出处之义。”
5. 近人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虽未直接评此诗,然其论苏诗云:“东坡和韵之作,往往借题发挥,抒其忧乐,此篇亦类是。”可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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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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