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诗脉

从《诗经》的婉转起调,到楚辞的瑰丽奇崛;从建安风骨的慷慨悲凉,到盛唐气象的恢弘壮阔;两宋词心的细腻精微,乃至明清诗坛的百家争鸣。云对雨古诗网沿着三千年诗歌长河溯源而行,带您品读百家经典,感悟诗家心路,见证中华文脉如何在一代代诗人的笔墨间流转生辉,铸就不朽的文学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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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迁于齐安,庐于江上。
齐安无名山,而江之南武昌诸山,陂陁蔓延,涧谷深密,中有浮图精舍,西曰西山,东曰寒溪。
依山临壑,隐蔽松枥,萧然绝俗,车马之迹不至。
元丰三年,余得罪迁高安。
夏六月,过庐山,知其胜而不敢留。
留二日,涉其山之阳,入栖贤谷。
辙西蜀之人,行年二十有二,幸得天子一命之爵,饥寒穷困之忧不至于心,其身又无力役劳苦之患,其所任职不过簿书米盐之间,而且未获从事以得自尽。
方其闲居,不胜思虑之多,不忍自弃,以为天子宽惠与天下无所忌讳,而辙不于其强壮闲暇之时早有所发明以自致其志,而复何事?恭惟天子设制策之科,将以待天下豪俊魁垒之人。
是以辙不自量,而自与于此。
天下皆怯而独勇,则勇者胜;皆暗而独智,则智者胜。
勇而遇勇,则勇者不足恃也;智而遇智,则智者不足恃也。
夫惟智勇之不足以定天下,是以天下之难蜂起而难平。
【上篇】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
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陛下即不为千载之治安,如今之势,岂过一传再传哉。
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横而大强也,至其相与,特以纵横之约相亲耳。
汉法令不可得行矣。
窃恐陛下接王淮南王子,曾不与如臣者孰计之也。
淮南王之悖逆亡道,陛下为顿颡谢罪皇太后之前,淮南王曾不诮让,敷留之罪无加身者。
舍人横制等室之门,追而赦之,吏曾不得捕。
筦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
”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
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
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
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
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来者,不知其名氏,携一子、一仆,将之任,过龙场,投宿土苗家。
予从篱落间望见之;阴雨昏黑,欲就问讯北来事,不果。
明早,遣人觇之,已行矣。
嘉靖戊子冬,德洪与王汝中奔师丧,至广信,讣告同门,约三年收录遗言。
继后同门各以所记见遗。
洪择其切于问正者,合所私录,得若干条。
邹谦之尝语德洪曰:“舒国裳曾持一张纸,请先生写‘拱把之桐梓’一章。
先生悬笔为书,到‘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顾而笑曰:‘国裳读书,中过状元,岂诚不知身之所以当养,还须诵此以求警?’一时在侍诸友皆惕然。
问:“孔子曰: ‘回也,非助我者也。
’是圣人果以相助望门弟子否?”
先生曰:“亦是实话。
此道本无穷尽,问难愈多,则精微愈显。
又曰:“此道至简至易的,亦至精至微的。
孔子曰:‘其如示诸掌乎。
’且人于掌何日不见?及至问他掌中多少文理,却便不知。
先生曰:“人生大病只是一傲字。
为子而傲必不孝,为臣而傲必不忠,为父而傲必不慈,为友而傲必不信。
故象与丹朱俱不肖,亦只一傲字,便结果了此生,诸君常要体此。
尝见先生送二三耆宿出门,退坐于中轩,若有忧色。
德洪趋进请问。
先生曰:“顷与诸老论及此学,真员凿方枘。
先生起行征思、田,德洪与汝中追送严滩,汝中举佛家实相、幻相之说。
先生曰:“有心俱是实,无心俱是幻;无心俱是实,有心俱是幻。

汝中曰:“有心俱是实,无心俱是幻,是本体上说工夫;无心俱是实,有心俱是幻,是工夫上说本体。
问:“人心与物同体,如吾身原是血气流通的,所以谓之同体。
若于人便异体了,禽、兽、草、木益远矣!而何谓之同体?”
先生曰:“你只在感应之机上看。
岂但禽、兽、草、木,虽天地也与我同体的,鬼神也与我同体的。
先生尝语学者曰:“心礼上着不得一念留滞,就如眼着不得些子尘沙,些子能得几多?满眼便昏天黑地了。

又曰:“这一念不但是私念,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如眼中放些金玉屑,眼亦开不得了。
“夫子说‘性相近’,即孟子说‘性善’,不可专在气质上说。
若说气质,如刚与柔对,如何相近得?惟性善则同耳。
人生初时善,原是同的,但刚的习于善则为刚善,习于恶则为刚恶;柔的习于善则为柔善,习于恶则为柔恶,便日相远了。
一友自叹:“私意萌时,分明自心知得,只是不能使他即去。

先生曰:“你萌时,这一知处便是你的命根,当下即去消磨,便是立命功夫。
问:“近来妄念也觉少,亦觉不曾着想定要如何用功,不知此是工夫否?”
先生曰:“汝且去着实用功,便多这些着想也不妨,久久自会妥帖。
先生曰:“诸公在此,务要立个必为圣人之心,时时刻刻须是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方能听吾说话,句句得力。
问:“先儒谓鸢飞鱼跃,与‘必有事焉’同一活泼泼地。

先生曰:“亦是。
天地间活泼泼地,无非此理,便是吾良知的流行不息,‘致良知’便是‘必有事’的功夫。
一友举:“佛家以手指显出,问曰:‘众曾见否?’众曰:‘见之。
’复以手指入袖,问曰:‘众还见否?’众曰:‘不见。
’佛说‘还未见性’,此义未明。
先生曰:“人之本体,常常是寂然不动的,常常是感而遂通的。
‘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
先生曰:“吾与诸公讲‘致知’‘格物’,日日是此,讲一二十年俱是如此。
诸君听吾言,实去用功,见吾讲一番,自觉长进一番。
问:“声、色、货、利,恐良知亦不能无。

先生曰:“固然。
但初学用功,却须扫除荡涤,勿使留积,则适然来遇,始不为累,自然顺而应之。
先生曰:“今之论性者,纷纷异同,皆是说性,非见性也。
见性者无异同之可言矣。
以方问“尊德性”一条。
先生曰:“‘道问学’即所以‘尊德性’也。
晦翁言子静以‘尊德性’诲人,某教人岂不是‘道问学’处多了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