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诗脉

从《诗经》的婉转起调,到楚辞的瑰丽奇崛;从建安风骨的慷慨悲凉,到盛唐气象的恢弘壮阔;两宋词心的细腻精微,乃至明清诗坛的百家争鸣。云对雨古诗网沿着三千年诗歌长河溯源而行,带您品读百家经典,感悟诗家心路,见证中华文脉如何在一代代诗人的笔墨间流转生辉,铸就不朽的文学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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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
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
故一优美,一宏壮也。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
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

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
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

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

南宋词人,白石有格而无情,剑南有气而乏韵。
其堪与北宋人颉颃者,唯一幼安耳。
近人祖南宋而祧北宋,以南宋之词可学,北宋不可学也。

词以境界为最上。
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

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
无二人之胸襟而学其词,犹东施之效捧心也。

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

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
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
否则谓之无境界。

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
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草共忧乐。

兴来随意步南阡,夹道垂杨相带妍。

万木沉酣新雨后,百昌苏醒晓风前。

四时可爱唯春日,一事能狂便少年。

草偃云低渐合围。
雕弓声急马如飞。
笑呼从骑载禽归。

过眼韶华何处也?萧萧又是秋声。
极天衰草暮云平。
斜阳漏处,一塔枕孤城。

乍向西郊斗草过,药栏红日尚婆娑。
一春只遣睡消磨。


发为沉酣从委枕,脸缘微笑暂生涡。

手剔银灯惊炷短,拥髻无言,脉脉生清怨。
此恨今宵争得浅,思量旧日恩情遍。


月影移帘风过院,待到归来,传尽中宫箭。

楚灵均后,数柴桑,第一伤心人物。
招屈亭前千古水,流向浔阳百折。
夷叔西陵,山阳下国,此恨那堪说。

帘幕深深香雾重,四照朱颜,银烛光浮动。
一霎新欢千万种,人间今夜浑如梦。


小语灯前和目送,密意芳心,不放罗帏空。

忆挂孤帆东海畔,咫尺神山,海上年年见。
几度天风吹棹转,望中楼阁阴晴变。


金阙荒凉瑶草短,到得蓬莱,又値蓬莱浅。

落日千山啼杜宇,送得归人,不遣居人住。
自是精魂先魄去,凄凉病榻无多语。


往事悠悠容细数。

袅袅鞭丝冲落絮,归去临春,试问春何许。
小阁重帘天易暮,隔帘阵阵飞红雨。


刻意伤春谁与诉,闷拥罗衾,动作经旬度。

莫斗婵娟弓样月,只坐蛾眉,消得千谣诼。
臂上宫砂那不灭,古来积毁能销骨。


手把齐纨相诀绝,懒祝西风,再使人间热。

窣地重帘围画省,帘外红墙,高与银河并。
开尽隔墙桃与杏,人间望眼何由骋。


举首忽惊明月冷,月里依稀,认得山河影。

独向沧浪亭外路,六曲栏干,曲曲垂杨树。
展尽鹅黄千万缕,月中并作蒙蒙雾。


一片流云无觅处。

春到临春花正妩,迟日阑干,蜂蝶飞无数。
谁遣一春抛却去,马蹄日日章台路。


几度寻春春不遇,不见春来,那识春归处。

谁道江南秋已尽,衰柳毵毵,尚弄鹅黄影。
落日疏林光炯炯,不辞立尽西楼暝。


万点栖鸦浑未定,潋滟金波,又幂青松顶。

垂杨里。
兰舟当日曾系。
千帆过尽,只伊人不随书至。

窗外绿阴添几许,剩有朱樱,尚系残红住。
老尽莺雏无一语,飞来衔得樱桃去。


坐看画梁双燕乳,燕语呢喃,似惜人迟暮。

满地霜华浓似雪,人语西风,瘦马嘶残月。
一曲阳关浑未彻,车声渐共歌声咽。


换尽天涯芳草色,陌上深深,依旧年时辙。

天涯已自悲秋极,何须更闻虫语。
乍响瑶阶,旋穿绣闼,更入画屏深处。
喁喁似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