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诗脉

从《诗经》的婉转起调,到楚辞的瑰丽奇崛;从建安风骨的慷慨悲凉,到盛唐气象的恢弘壮阔;两宋词心的细腻精微,乃至明清诗坛的百家争鸣。云对雨古诗网沿着三千年诗歌长河溯源而行,带您品读百家经典,感悟诗家心路,见证中华文脉如何在一代代诗人的笔墨间流转生辉,铸就不朽的文学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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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察是有事时存养,存养是无事时省察。
问:“‘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有以尽其大而无余。
’此言如何?”
先生曰:“恐亦未尽。
此理岂容分析?又何须凑合得?圣人说‘精一’,自是尽。
或曰:“人皆有是心,心即理,何以有为善,有为不善?”
先生曰:“恶人之心,失其本体。
或问:“晦庵先生曰:‘人之所以为学者,心与理而已。
’此语如何?”
曰:“心即性,性即理,下一‘与’字,恐未免为二。
此在学者善观之。
“‘虚灵不繻,众理而万事出。
’心外无理,心外无事。
问:“看书不能明,如何?”
先生曰:“此只是在文义上穿求,故不明。
如此,又不如为旧时学问。
他到看得多,解得去。
问:“知识不长进,如何?”
先生曰:“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用力,渐渐盈科而进。
仙家说婴儿,亦善譬。
婴儿在母腹时,只是纯气,有何知识?出胎后,方始能啼,既而后能笑,又既而后能识认其父母兄弟,又既而后能立、能行、能持、能负,卒乃天下事无不可能;皆是精气日足,则筋力日强,聪明日开,不是出胎日便讲求推寻得来。
问:“孔门言志,由、求任政事,公西赤任礼乐,多少实用!及曾!说来,却似耍的事,圣人却许他,是意何如?”
曰:“三子是有意必,有意必便偏着一边,能此未必能彼。
曾点这意思却无意必,便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无入而不自得矣’。
三子所谓‘汝器也’,曾点便有‘不器’意。
问:“宁静存心时,可为‘未发之中’否?”
先生曰:“今人存心,只定得气。
当其宁静时,亦只是气宁静,不可以为‘未发之中’。

曰:“未便是中,莫亦是求中功夫?”
曰:“只要去人欲、存天理,方是功夫。
“漆雕开曰:‘吾斯之未能信。
’夫子说之。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两事。
问:“‘惟精’‘惟一’是如何用功?”
先生曰:“‘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
‘精’字从‘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纯然洁白,便是‘惟一’意;然非加舂簸筛拣‘惟精’之工,则不能纯然洁白也。
舂簸筛拣是‘惟精’之功,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
问上达工夫。
先生曰:“后儒教人,才涉精微,便谓上达未当学,且说下学;是分下学、上达为二也。
夫目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目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
问:“静时亦觉意思好,才遇事便不同,如何?”
先生曰:“是徒知养静,而不用克己功夫也。
如此,临事便要倾倒。
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义理无定在,无穷尽。
吾与子言,不可以少有所得,而遂谓止此也。
再言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未有止也。
问:“圣人应变不穷,莫亦是预先讲求否?”
先生曰:“如何讲求得许多?圣人之心如明镜,只是一个明,则随感而应,无物不照,未有已往之形尚在,未照之形先具者。
若后世所讲,却是如此,是以与圣人之学大背。
周公制礼作乐以文天下,皆圣人所能为,尧、舜何不尽为之而待于周公?孔子删述《六经》以诏万世,亦圣人所能为,周公何不先为之而有待于孔子?是知圣人遇此时,方有此事。
问:“后世著述之多,恐亦有乱正学。

先生曰:“人心天理浑然,圣贤笔之书,如写真传神,不过示人以形状大略,使之因此而讨求其真耳;其精神意气,言笑动止,固有所不能传也。
后世著述,是又将圣人所画,模仿誊写,而妄自分析加增以逞其技,其失真愈远矣。
孟源有自是好名之病,先生屡责之。
一日,警责方已,一友自陈日来功夫请正。
源从旁曰:“此方是寻着源旧时家当。
“处朋友,务相下则得益,相上则损。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问立志。
先生曰:“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
能不忘乎此,久则自然心中凝聚。
陆澄问:“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在接客上,可以为主一乎?”
先生曰:“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可以为主一乎?是所谓逐物,非主一也。
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
爱因旧说汩没,始闻先生之教,实是骇愕不定,无入头处。
其后闻之既久,渐知反身实践,然后始信先生之学为孔门嫡传,舍是皆傍蹊小径,断港绝河矣。
如说“格物”是“诚意”的工夫,“明善”是“诚身”的工夫,“穷理”是“尽性”的工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工夫,“博文”是“约礼”的工夫,“惟精”是“惟一”的工夫,诸如此类,始皆落落难合。
又曰:“《五经》亦只是史。
史以明善恶,示训诫。
善可为训者,时存其迹以示法;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
爱曰:“先儒论《六经》,以《春秋》为史。
史专记事,恐与《五经》事体终或稍异。

先生曰:“以事言谓之史,以道言谓之经。
爱问文中子、韩退之。
先生曰:“退之,文人之雄耳;文中子,贤儒也。
后人徒以文词之故,推尊退之,其实退之去文中子远甚。
爱问:“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以先生‘精一’之训推之,此语似有弊。

先生曰:“然。
心一也,未杂于人谓之‘道心’,杂以人伪谓之‘人心’。
爱问:“先生以‘博文’为‘约礼’功夫,深思之,未能得,略请开示。

先生曰:“‘礼’字即是‘理’字。
‘理’之发见可见者谓之‘文’,‘文’之隐微不可见者谓之‘理’,只是一物,‘约礼’只是要此心纯是一个天理。
又曰:“知是心之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
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
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