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诗脉

从《诗经》的婉转起调,到楚辞的瑰丽奇崛;从建安风骨的慷慨悲凉,到盛唐气象的恢弘壮阔;两宋词心的细腻精微,乃至明清诗坛的百家争鸣。云对雨古诗网沿着三千年诗歌长河溯源而行,带您品读百家经典,感悟诗家心路,见证中华文脉如何在一代代诗人的笔墨间流转生辉,铸就不朽的文学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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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在鸿胪寺仓居,忽家信至,言儿病危,澄心甚忧闷,不能堪。


先生曰:“此时正宜用功,若此时放过,闲时讲学何用?人正要在此等时磨炼。
父之爱子,自是至情,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过即是私意。

问:“孔子正名,先儒说上告天子,下告方伯,废辄立郢,此意如何?”


先生曰:“恐难如此。
岂有一人致敬尽礼,待我而为政,我就先去废他,岂人情天理!孔子既肯与辄为政,必已是他能倾心委国而听。
圣人盛德至诚,必已感化卫辄,使知无父之不可以为人,必将痛哭奔走,往迎其父。

澄问《学》《庸》同异。


先生曰:“子思括《大学》一书之义为《中庸》首章。

德洪曰:昔南元善刻《传习录》于越,凡二册。
下册摘录先师手书,凡八篇。
其答徐成之二书,吾师自谓“天下是朱非陆,论定既久,一旦反之为难”。

澄问:“有人夜怕鬼者,奈何?”


先生曰:“只是平日不能‘集义’,而心有所慊,故怕。
若素行合于神明,何怕之有?”


子莘曰:“正直之鬼不须怕,恐邪鬼不管人善恶,故未免怕。


先生曰:“岂有邪鬼能迷正人乎?只此一怕,即是心邪,故有迷之者,非鬼迷也,心自迷耳;如人好色,即是色鬼迷;好货,即是货鬼迷;怒所不当怒,是怒鬼迷;惧所不当惧,是惧鬼迷也。

一日,论为学功夫。


先生曰:“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
初学时心猿意马,拴缚不定,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故且教之静坐息思虑。

澄问:“仁、义、礼、智之名,因已发而有?”

曰:“然。

他日,澄曰:“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是性之表德邪?”

曰:“仁、义、礼、智也是表德。
性一而已,自其形体也,谓之天;主宰也,谓之帝;流行也,谓之命;赋于人也,谓之性;主于身也,谓之心。

澄尝问象山在人情事变上做工夫之说。


先生曰:“除了人情事变,则无事矣。
喜、怒、哀、乐,非人情乎?


自视、听、言、动以至富贵、贫贱、患难、死生,皆事变也。

“省察是有事时存养,存养是无事时省察。

问:“‘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有以尽其大而无余。
’此言如何?”


先生曰:“恐亦未尽。
此理岂容分析?又何须凑合得?圣人说‘精一’,自是尽。

或曰:“人皆有是心,心即理,何以有为善,有为不善?”


先生曰:“恶人之心,失其本体。

或问:“晦庵先生曰:‘人之所以为学者,心与理而已。
’此语如何?”


曰:“心即性,性即理,下一‘与’字,恐未免为二。
此在学者善观之。

“‘虚灵不繻,众理而万事出。
’心外无理,心外无事。

问:“看书不能明,如何?”


先生曰:“此只是在文义上穿求,故不明。
如此,又不如为旧时学问。
他到看得多,解得去。

问:“知识不长进,如何?”


先生曰:“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用力,渐渐盈科而进。
仙家说婴儿,亦善譬。
婴儿在母腹时,只是纯气,有何知识?出胎后,方始能啼,既而后能笑,又既而后能识认其父母兄弟,又既而后能立、能行、能持、能负,卒乃天下事无不可能;皆是精气日足,则筋力日强,聪明日开,不是出胎日便讲求推寻得来。

问:“孔门言志,由、求任政事,公西赤任礼乐,多少实用!及曾!说来,却似耍的事,圣人却许他,是意何如?”


曰:“三子是有意必,有意必便偏着一边,能此未必能彼。
曾点这意思却无意必,便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无入而不自得矣’。
三子所谓‘汝器也’,曾点便有‘不器’意。

问:“宁静存心时,可为‘未发之中’否?”


先生曰:“今人存心,只定得气。
当其宁静时,亦只是气宁静,不可以为‘未发之中’。


曰:“未便是中,莫亦是求中功夫?”


曰:“只要去人欲、存天理,方是功夫。

“漆雕开曰:‘吾斯之未能信。
’夫子说之。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两事。

问:“‘惟精’‘惟一’是如何用功?”


先生曰:“‘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
‘精’字从‘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纯然洁白,便是‘惟一’意;然非加舂簸筛拣‘惟精’之工,则不能纯然洁白也。
舂簸筛拣是‘惟精’之功,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

问上达工夫。


先生曰:“后儒教人,才涉精微,便谓上达未当学,且说下学;是分下学、上达为二也。
夫目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目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

问:“静时亦觉意思好,才遇事便不同,如何?”


先生曰:“是徒知养静,而不用克己功夫也。
如此,临事便要倾倒。
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义理无定在,无穷尽。
吾与子言,不可以少有所得,而遂谓止此也。
再言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未有止也。

问:“圣人应变不穷,莫亦是预先讲求否?”


先生曰:“如何讲求得许多?圣人之心如明镜,只是一个明,则随感而应,无物不照,未有已往之形尚在,未照之形先具者。
若后世所讲,却是如此,是以与圣人之学大背。
周公制礼作乐以文天下,皆圣人所能为,尧、舜何不尽为之而待于周公?孔子删述《六经》以诏万世,亦圣人所能为,周公何不先为之而有待于孔子?是知圣人遇此时,方有此事。

问:“后世著述之多,恐亦有乱正学。


先生曰:“人心天理浑然,圣贤笔之书,如写真传神,不过示人以形状大略,使之因此而讨求其真耳;其精神意气,言笑动止,固有所不能传也。
后世著述,是又将圣人所画,模仿誊写,而妄自分析加增以逞其技,其失真愈远矣。

孟源有自是好名之病,先生屡责之。
一日,警责方已,一友自陈日来功夫请正。
源从旁曰:“此方是寻着源旧时家当。

“处朋友,务相下则得益,相上则损。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问立志。


先生曰:“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
能不忘乎此,久则自然心中凝聚。